#老男人与失忆的小姑娘 一#
1.
“先生，您是谁？”
病床上的小姑娘托着下巴半张小嘴儿，扬起脑袋探索地瞧着对面老男人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。
这对紧锁的眉真是难看，都快皱成姑姑家养的那条沙皮狗。
小姑娘这么想着，下意识撇撇嘴角。
男人仿佛接收了讯号，目光直直投射过来，四目相对，化作长久的沉默。许是这个人的神情太过严肃，不知怎的，就没来由想要逃避他的注视。心头一阵犯怵，却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覆上他的双眉，用力捻摁向外舒展开。
怪不得乔治医师百般推托不让出院，果真是烧糊涂了。
2.
男人笑了，嘴角高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，额头上显出深深的法令纹。
小姑娘看得发愣，缓缓搓着双手无措嘀咕，这真是个奇怪的男人。犹豫半天刚想开口问些什么，男人倒是出了声。
“叫我顾先生，或直接称为先生。”
“顾先生。”
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叫了一声，偏着脑袋琢磨半天，也不记得彼此何时相识。斟酌语句不知如何询问，对方却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。
“选择性失忆症。”
寥寥数字说通了一切，小姑娘微张着嘴半天没有吱声，手指卷着衣袖紧咬下唇。
难怪会有这种陌生中的熟悉感。
顺着余光偷瞄了一眼看向窗外的男人，暗想。
他大概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吧。
3.
自从男人出现后，一日三餐全都换了模样，而且一天总会看到他好几回。
旁敲侧击地向乔治医师打探了好多次，也没有个所以然，最终都以男人的出现告终。
没有理由地想去了解他。
小姑娘不甘心地在日历本上又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后，往垃圾桶里一扔，终于放弃了。
小姑娘张着大字躺在病床上，望着白色的天花板。盯久了，上面仿佛浮现出男人的面孔，把小姑娘吓得一激灵，甩甩头赶忙清空了思绪。
不想让我知道的话，就去重新了解好了。
4.
每日例行查房，乔治医师的身旁总会跟着那个老男人，在小姑娘跟碧眼金发的医师说着身体早就没什么问题时，冷不丁地插进来一句话。
“还没养胖，不够。”
欢快的氛围被这冷笑话打断，乔治医师用拳遮唇，半低下头清清嗓子，却丝毫掩饰不去上弧的嘴角。
小姑娘颇有些怨念地盯着男人的脸，他却表现的恍如未觉。用手指戳戳自己稍显婴儿肥的脸蛋，不自觉地撇撇嘴自语。
“再胖就成猪了，情商为负的老男人。”
“我喜欢养猪。”
小姑娘小脸一红，歪过头去装作没听到。身后的乔治医师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看来…是我看错了。
5.
早晨醒来就没有看到那个讨厌的老男人，以往的豆浆牛奶鸡蛋三明治全然换了档次。
小姑娘心头骂着老变态是不是又去调戏了哪个小妞，但在看到乔治医师又送来了午餐盒饭时，终于按捺不住扯住了想要转身离开之人的袖角。
“…顾先生怎么不在？”
“不挣钱怎么养活你这头小猪。”
小姑娘脸憋得通红，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，只能支吾地自言自语。
“我才不需要那个有恋童癖的老男人养活。”
6.
乔治医师打开窗子，让四月温柔的暖风携走屋内病菌。他背着身子无端地开口。
“他是你的家庭教师，以前教过你几年的心理学。”
小姑娘刚开始没反应过来，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医师的背影。细细一想，才意识到说的是那个老男人。如此，很多事儿倒是说得通了，难怪他会来照顾独处异地的自己。
而且，喜欢自己称他为先生。
心中没来由的难受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。脑海中蹦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。
仅限于此么？
7.
小姑娘对男人的态度下意识有些疏远，几天下来就被发觉。
准备午睡的时候，男人熟练地帮着掖掖被角。小姑娘很喜欢这个动作，会有一种阳光正好，彼此如初的温馨感。
只是…一想起乔治医师的话，背向男人侧躺着的小姑娘暗自苦了脸，耷拉着脑袋不动声色地将被子扯了扯。
身后半晌没了动静，闭着眼睛的小姑娘想着，他恐怕是离开了。
忽然一个大力，小姑娘被扳正了身子抵在床板上，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四目相对，场景神情如同初见的情景。
只不过…他怎么越凑越近…？
8.
小姑娘呆望着半掩的房门，出神了，男人清瘦背影就消失在那里。
半晌，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好像…被一个认识不久的老男人给吻了？
忽地甩甩脑袋垂下了头，从耳根开始涨红发烫，内心的小兔子蹦蹦乱跳，像极了瞧见了一根香甜可人的胡萝卜。
嘴唇上还有残留的触感和余温，小姑娘咬咬下唇，将头埋在臂弯里蛹了蛹，嘟囔地轻骂
“莫名其妙的老变态！”
心底却不排斥，反而有几分依赖这种味道。
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受虐的癖好？
9.
小姑娘再见到男人，总是莫名其妙地羞红了脸，垂着头不敢接触他的目光。男人却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，泰然自若。
小姑娘抓着床边柜子上的花瓶，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一枝白色的玫瑰花。也不知道乔治医师怎么会有这般的恶趣味，往病房里放玫瑰，红白的玫瑰隔天放置，倒也不觉得枯燥。
小姑娘把玫瑰当作了老男人，撅着嘴愤愤地揪着花瓣掷到地上。忽然，抬到半空的手臂被粗糙的手掌紧紧箍住，小姑娘吓得一激灵，手中的花瓣缓缓飘落到了床上。扬起头，果然看到了男人，只是又和初见时一般皱起了眉。
“我送你的玫瑰，不喜欢？”
小姑娘微怔，如何也没料到这玫瑰是他买的。
“你说的没错，我有恋童癖，因为你。”
10.
小姑娘和老男人的故事，
…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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